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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醉酒
  就着月,沈熙能清晰可见地看到,商姒那双天生妩媚的双眸。

 似天生带着雾气,遮云避月,水光潺潺,那一圈卷翘的睫中,水眸煞是人。

 沈熙俯身看着她。

 商姒也淡淡回视着身上的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怎么喝酒喝着喝着就开始发酒疯了?沈大人头一次行为这么大胆。

 “沈熙。”她连名带姓地唤他,“你要干什么?”

 …

 下面,沈熙的身影当着他们的面就这样消失了,因着角度问题,他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迟聿脸色越发冰寒,迟陵也没想到连忙又去砸东西,意图惊动房顶上的两人。

 可巨响惊动飞鸟,却难以撼动沈熙的心志。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俯视着商姒,沈熙道:“我这样跟你说话,是不想被别人看见。”

 商姒面,皱眉道:“别人是谁?”

 还有谁在监视着他们?

 沈熙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却俯身贴在了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微微吹动她的耳朵,“商姒。”

 “我沈熙,字卿云,心有所属。”他的嗓音低沉缱绻,缓缓道:“我喜欢你。”

 他很喜欢她。

 无论是她身上的哪一点,缺点也好,优点也好,都让他十分喜欢,他觉得他自己是非她不可,每次面对迟聿时,想到这个人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他都很难彻底甘心。

 沈熙微微起身,想借着月光,去看商姒的脸色。

 他可才坐起一半,动作却忽然一顿,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凉意透骨。

 商姒的脸上,没有一丝激动、感动、羞怯,或是挣扎犹豫的神情。

 她几乎是没有表情,只淡淡看着他,那对天生上翘的眼尾,竟带了三分冷峭冰凉。

 她忽然伸手推开了他。

 沈熙跌坐下来,眼神竟有几分脆弱地望着商姒。

 “你…”他张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头一次这般无措,茫然地望着她的眼睛。

 “我们没有可能的。”商姒打断他,看着沈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沈熙,你值得更好的一切,你和我不一样。”

 我一开始就被困于方寸之地,可你沈熙,一开始就拥有无限的广袤的天地。

 你是沈家大郎,你是翩翩佳公子,你从小读诗书礼法,将来是要做一代能臣的人。

 沈熙看着商姒无比冷静的眸子,却伸手抓紧她,摇头道:“不,放弃你…”

 “放弃我很好。”再次无情地打断,商姒苦笑一声,摇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意了,这么久都不说,我以为你足够理性,足够冷静。”

 “你从小到大,努力到了今,你可还记得,你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要出人头地,振兴家族。

 沈熙闭了闭眼。

 “你一直在为此努力,为什么要中途放弃呢?若我说得难听些,我说不定明便会疾病发作死了,你值得吗?”

 不值得…

 可那就怎样?眼前这个人,不值得他去珍惜吗?

 “我从前一直不说,是因为我以为,你也明白。”

 他当然明白,可看到今时今的她,他觉得从前错了。

 沈熙猛地抓紧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手腕吃痛,他手背上泛起隐隐的青筋,额上浸出稍许冷汗来,“你若是为了我,那么我今告诉你,那一切我可以不要,如此,你还愿不愿意接受我?”

 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幽暗,直视着她,视着她。

 沈熙松开她的手腕,再次扑了下来,商姒想推却推不动,她的心跳得极快,不敢喊出声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从没看见沈熙这般强硬的一面,沈熙死死按着她,低声道:“商姒,你不是一个只为别人作想的人,我如今只想让你为自己想一想,到底是选我,还是选迟聿?”

 “不要顾忌旁的一切,你说,和谁在一起,才能让你感到幸福?”

 沈熙怕吓着她,勉强放缓声音,却又急于问出这个答案。

 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侧脸,语气似安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我喜欢你,哪怕往后我不要那一切,能有你,我也甘之如饴。你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

 “哪怕我不是迟聿的对手,但我总能找到机会带走你。”

 所以,我不想因为那些权势地位而被你拒绝。

 他的语气温柔地如水一般,从未带着这样小心翼翼的感觉与人说话,仿佛身下的女子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商姒推不动他,索不再挣扎,她面无表情地淡淡看着沈熙,忽然摇了摇头。

 “沈卿云,你清醒一点。”

 “你能带我逃到哪里?哪怕逃出皇宫,能逃出王都吗?又能逃出昭国吗?若迟聿举国通缉你我,那么全天下又有哪里是容身之所?”

 “你要走,可你可曾想过你沈家世代祖宗基业?可曾想过九族的安危?”

 “一旦被抓到,你会遭遇什么,你能想象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的幸福,幸福便是过逃亡的生活吗?还是看着你为我受苦?”

 “我孑然一身,可你不是。”

 “你和我不是一类人。”

 商姒越说,沈熙的脸色便越灰败,最后他用着一股茫然无措的目光看着她,商姒一狠心,再次将他推了开,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唤姣月道:“沈大人喝醉晕倒了,派人上来将他扶下去。”

 她转身最后看了沈熙一眼,那道眼神意味深长,藏着深深的无奈,最终还是转过了身,沉默地离开。

 裙摆一紧,沈熙最后抓住了她。

 他抬眼望着她,终于还是为了她,做出最后的妥协,“是迟聿让我来的。”

 “他想知道,为何近来你对他如此态度。”他松开她的裙摆,把脑袋放到瓦片上,重重地闭上双眸,似感到疲惫,他说:“我会帮你。”

 …

 后来,商姒便回了屋,早早沐浴更衣,熄了灯。

 在黑暗的屋子里,姣月站在榻边,悄声对她说他们在屋顶喝酒之时,下面那几声巨响究竟是什么原因。商姒听了,面上没什么表情,这群大男人当真是幼稚得很,整围着她不胜其烦,她不想理会一个人,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简直多此一举。

 而沈熙那夜,心知下面有人监视,故而屡次趴下与她说话,借着盲点倒是躲过了许多人的眼睛。在下面众人看来,倒是与醉酒无异,加之沈熙后来确实被人扶着下去的,众人不疑有他,只是不知道迟聿那里是否瞒得过去了,后来几商姒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沈熙怎么样了。

 “王、王上!公主已经就寝了…”

 外面传来男子低沉的呵斥声,“放肆!还不让开?”

 这,姣月慌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商姒刚刚躺上了,闻言走到门口,门被猛地被男人大力推开,商姒还没看清来人,只觉肢一紧,便被飞快地拉入男人的怀里。

 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地把她往怀里按,她娇小的身子根本不起他这般急切地拥抱,间手臂勒得她几乎不过气来,她慌忙去推,却被他狠狠攥紧了手腕,按到她身后的墙上,再也不让她动弹分毫。

 一片黑暗中,他居高临下,呼吸沉沉,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商姒靠着墙壁,只能奋力地睁大眼,去看黑暗中的那人。

 他为什么又突然闯进来了?他又要干什么?

 迟聿薄微掀,冷冷地笑了一声,眼底煞气甚浓,“怎么?身子僵得一动不动,又在怕我?”

 他刚一开口,便有一股浓重酒气扑面而来。

 他喝酒了?

 商姒微微抿,显然是有些惊讶。

 迟聿多年行军打仗,作风优良,甚少饮酒,可一向这般清醒的他,怎么今夜喝了这么多酒?

 商姒抬眼直视着他。

 他凝视着她,不说话。

 漆黑的眸子带着微微的润,借着门外悬挂的宫灯散发的微光,她才发现他今衣冠不太整洁,头发也没有以往一丝不苟,反而有点,鬓前垂落两缕碎发,像只半睡半醒的狮子,看着攻击力十足,又不像会伤人的样子。

 鬼使神差地,商姒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依旧看着她,黑黝黝的眸子看不出别的情绪。

 商姒伸手,帮他拢了拢鬓边散发,出被遮挡的凌厉五官。

 “迟聿。”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没有敬称,也没有亲昵,她慢慢道:“你说了不会动我,你如今是昭王,堂堂一方诸侯,竟是要食言吗?”

 她话音落下不久,手腕和肢上的力道轻了些许。

 迟聿慢慢地放开了她。

 商姒松了一口气,身子放松地靠在墙上。

 还能讲道理,就说明没事。看来他今晚是酒喝多了,脑子有点不太清醒,她要好好想办法把他赶走了。

 可还未再次开口,他又再次扑了上来。

 宛若猛兽蛰伏已久,猛地咬住挣扎的猎物,迟聿几乎是立刻捏紧了她的下颌,他俯身,深深地亲吻上来。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

 商姒瞳孔猛缩。

 作者有话要说: 相继发酒疯。

 商姒:我头疼。 JinGcA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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