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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休息几时
  托赤台见是歹门,就大喜道:“好了!咱们正要和你计较哩!”于是将这段事的经过,及美赛姑娘和拖的情节,细细地讲了一遍。并说道:“你若有法子赶得走拖,不但是有重赏,还给你出奴才的籍哩!”

 原来蒙古人入奴籍的人们,是永远与人做奴隶,子孙相传,就是做了官或是发了财,一见了旧主人,还是自称为奴隶的。

 这种入奴籍的人们,本是蒙人初盛的时候,去别个部落中掳掠来的人民,强迫他们做了奴隶。年代久了,这一类民族,变成了奴籍,永远没有做主人翁的资格了,犹如绍兴地方的惰民,一世做着人家的奴隶。

 平民人家,有了喜庆的事,那惰民们男的去做着鼓乐吹手,女的去充那扶持新娘的喜婆。生出来的子女都去跟着乐班唱戏。这种惰民的种族,只有绍兴地方有,他们也有一段历史在里面。

 据说,在从前的时候,因这一类民族,都是无职业的,男的不耕,女的不织,专跟了富家的子弟厮混着,国家对于这一块地方,收不着赋税,就贬这一处的民族,叫做惰民。那蒙古的奴籍,质和惰民相似。

 不过,他们如要出这奴籍,只要他主人允许,替他到部长那里去赎身出籍,部长在奴籍上除了名,此后就和平民一样了,然出籍时,须得花钱的。惟不得主人允许出籍,奴隶就是自己有钱花,也是不能够出籍的。

 所以托赤台答应歹门,替他出奴籍,也算是一种酬劳他的意思,当下歹门听了托赤台的话,不微笑道:“主人不要忧虑,只须奴才行一条小计,包管拖身首异处。”

 托赤台见说,便叫歹门坐了,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计较,只顾讲出来,事若成功了,咱决不负你。”歹门向四面望了望,低低地说道:“拖那厮,不是常在罕儿山下打猎吗?他那哥子别儿撤,为人很是暴躁狠戾,现在家里养着一对鹞鹰,非常地厉害。

 若带着鹞鹰去打猎时,比猎犬胜上十倍,所获得的野兽,也较往日为多,因此别儿撒爱那鹞鹰,较他父亲拖吉亶还要敬重。我们可设法把别儿撤的鹞鹰死了,却归罪给拖,还怕拖不死吗?”

 托赤台拍手道:“计策是很好的,但怎么样去死别儿撒的鹞鹰呢”歹门答道:“那主人可不必烦心,只在奴才身上,按着法儿做去,自然一定成功。”

 托赤台笑着不住地点头,一手拍着歹门的肩胛道:“这事全恃你去干,千万要秘密着,咱却等着听好消息吧!”歹门应了一声,便出来叫了个同伴名阿岸的,跑到外面,低低地说道:“你去荒地上面,掘一把赤马苓来,我有用处,快去快来,我在家里等着哩!”阿岸答应着。

 掮了锄飞一般地去了,蒙古的赤马苓,是一种藤本药草,蒙民把它连掘来,捣烂了杂在食物里面,把来药那些狐兔飞禽,是百发百中的。

 因草中含有麻醉,就是人吃多了,也要醉死,何况是禽兽了,不一刻,阿岸取得那赤马苓回来,歹门接着。

 将赤马苓舂碎了,去放在中,用一幅布裹了,一揣揣在怀里,便吩咐阿岸,好好守了门,自己就直奔着那罕儿山去了。

 那歹门在罕儿山下,候着别儿撒出去了,就跑到他的屋前,撮着嘴呼起鹰来,鹞鹰当是自己主人呼它,两只鹰扑着双翅,必必地飞到外面,歹门忙在怀里掏出来,向空中掷去。

 那鹞鹰这个东西,是最贪嘴的,一见了,就拼命地来争吃着,可怜还不曾吃完,那两只鹰已同时倒在地上了,歹门便去捧了死鹰,一路走着,将鹰头拉断,把血和沿路洒向过去。

 看看到了拖帐篷后面,只把死鹰一抛,赶忙往树林子里一躲,连爬带跳地逃回去了,歹门既干了这些事,眼巴巴地望着火线的爆发。

 当歹门抛鹰到拖家中时,拖也不在家里,只有几个民兵,见天上掉下两只鹰来,大家疑是天赐的,便三三四四地拔破肚,慢慢地开剥了,预备把它烹煮。那面别儿撤回到家里,不见了两只神鹰,顿时暴跳如雷,一班家役也吓得索索发抖。

 别儿撤跳了一会,问:“村里谁来打过猎了?”大家回说没有。别儿撤寻思道:“到此地敢来打猎的,除了我们自己人之外,别人一定不敢来的,又想起拖那厮,不是常来打猎的吗?他为了赌钱,和我闹上一次,不要他把我神鹰死了吧?

 别儿撒是铁木真叔父拖吉亶的儿子,和托赤台、拖等,都是兄弟行,但他是个性急的人,既没了鹞鹰,在家里闹了一场,牵了猎犬,到村中去寻觅。

 那猎犬是最灵敏的畜类,它是在地上闻得鹞鹰的血味和,就一路引着别儿撒望前走去,这一天,也合该闹出事来,别儿撒虽当时疑到拖杀他神鹰,一会儿可又忘记了。

 偏偏猎犬在前引着路,走到拖家相近,却没了血迹。猎犬便四处嗅,恰巧别儿撒从拖家门前走过,猛见几个民兵,正在开剥着那神鹰。别儿撒仔细一瞧,那鹰分明是自己的了,不觉大怒起来。

 口里大骂道:“拖这贼子!果然把我的神鹰打来了,我今天决不与他甘休!”别儿撒说罢,拔出刀,望着那几个民兵砍去,只叫拖出来说话,吓得那些民兵四散逃走,其时拖已经回来了。

 慌忙赶出来问时,别儿撒见了拖,劈头就是一刀。不知拖性命怎样,且吓下回分解。第七回铁木真外独称尊努齐儿村中三盗骨却说别儿撒见了拖,不心上火起,大喝一声,举刀望着拖砍来。

 拖大惊,说道:“兄弟为何这样?”别儿撒大怒道:“谁是你的兄弟?你把我的神鹰死了,我非取你的性命不行!”拖道:“你莫错怪了人,咱何尝死你的鹞鹰来?”别儿撒越发气愤道:“你还要狡赖哩。

 我亲见你家的民兵,在那里开剥着我的神鹰,你怎么说不曾呢?”拖道:“那是天上掉下来的死鹰,咱们不知是你的。倘然晓得,也早就送去了。”

 别儿撒大喝道:“你明明打死了我的鹞鹰,倒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么你可叫他再掉几只下来,我就相信你了,否则,你这种花言巧语,只好去哄小孩子去。”别儿撒说罢,仍提刀砍来。

 拖一面用佩刀住,一面高声说道:“刀是无情的东西,咱们既动了手,损伤生死,可顾不得了,你将来不要懊恼。”别儿撒只作听不见,那刀却似雨点般,向着拖头上砍个不住。

 拖也觉起,便舞刀拼力相。两人你来我往,约莫战了五六十个回合,拖到底气力不加,又因好的缘故,身体斫伤太甚,所以挨到七十合头上,已有些敌不住了。

 那别儿撒却心如烈火,管他三七二十一,刀刀只望拖的致命处砍来,拖一个失手,别儿撒展施个独劈华山,拖急忙借势镫里藏身时,别儿撒手快,一刀飞下来,却劈的正着,把拖的半个脑袋劈去了,可怜!

 拖也是个好青年,今枉死在刀下,但起祸的原因,还是为美赛姑娘。这“”字的确是杀人的利器,我们看拖就相信了。

 这时,拖家里的一班民兵,见小主人被别儿撒劈死,大家发声喊,一齐围将上来,还有几个,忙着去报知兀秃,兀秃却只有这个儿子,听得给侄子别儿撒杀死,便大叫一声,领了百十个壮丁,飞奔来杀别儿撒。

 他一见了别儿撤,不由得七窃生烟,大骂:“逆奴杀我儿子,我来替他报仇了!”说着,挥刀当先,百十个壮丁,也人人愤怒,刀齐举,把别儿撤团团地困在中间。

 别儿撒力斗拖,本已有些疲倦,怎得兀秃的生力,又是寡不敌众,因此吃兀秃飞脚踢翻,待爬起来时,壮丁们刀剑并下,拿别儿撒斩作了十七八股。

 别儿撤的父亲拖吉亶,虽和兀秃是亲兄弟,因为别儿撒也被兀秃杀死,拖吉亶如何肯休,便立刻带了民兵,赶来和兀秃拼命。

 他们兄弟俩火并了一会,结果,都为着儿受了重伤,各人回到家里,查点民兵,都杀伤了不少。兀秃受伤较重,不上一个月就死了,拖吉亶也挨不到半年,追随着兀秃而去。

 因托赤台为了美赛姑娘,与厮仆歹门设下了毒计,伤去了几十条性命,甚至骨相残,所以托赤台和歹门,都不曾得着善终。那歹门自计杀了拖,托赤台果然替他除了奴籍,后来歹门在外仗势骄横,人民恨极了。

 动起众怒来,将他全家杀死,而为首的人,还是歹门的族侄迈得。迈得以歹门离了奴籍,心里很为妒忌,这时便公报私仇了,歹门教人骨相残,他自己也被骨所戮,报应可算不

 那时,美赛姑娘听得拖死了,芳心几乎痛碎,好似哑子吃黄莲,有口难分说。只有托赤台却十分得意,他想拖死了,美赛姑娘早晚是自己囊中物了。

 谁知美赛姑娘,已耳闻得托赤台借刀杀人,用计诛了拖,心里深恨那托赤台,益发不肯和他走一条路了。

 那玉玲姑娘和托赤台,却正打得火热,不料好事不长,光易逝,铁木真出师远征,取了麦尔部,擒住部酋柏克多,灭了克烈部汪罕,把塔之儿那一鼓扫清净,威声大震,四方的部落,纷纷都来归顺。

 铁木真要想乘着一股锐气,去进取西夏和辽金,参军耶律楚材谏道:“咱们连年用兵,久已人疲马乏。万一遇着了劲敌,难保不遭失败。不如班师回去,休息几时,再图远谋不迟。” JiNGcA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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