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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徐达北征
  舒寿哪里肯舍,紧紧赶来。明军阵上马进忠一骑飞出救回何兆威,抡抢抵住舒寿。舒寿心中大怒,暗自骂道:“你这厮会救他,俺就擒你也是一样的。”

 这时舒寿手中的大刀飘飘如泼瑞雪,只见白光闪闪,瞧不出一点儿破绽来。刘綎在阵上远远地望见,便问岑范道:“贼兵中有这样的能手,叫什么名儿?”

 岑范未曾回答。李齐是李如松的旧将,接口应道:“此人名舒寿,还有一个叫彭毓灵,都是贼中有名的勇将。前次李将军指李如松一半败在妖法,一半是吃亏在他们手里的。”

 刘綎惊道:“贼人有妖法的么?倒不曾预备破它的东西。”说时忽见马进忠翻身落马,军士忙去抢了回来。

 刘綎大怒,便待亲自出马,岑范早跃马直奔舒寿。那边杨朝栋刺伤了何兆威,回头来帮着杨奉双战慕容孙。一个失手被扬朝栋轻舒猿臂,把慕容孙活捉去了。

 李齐要去抢救,哪里还想来得及。恼得个刘綎咆哮如雷,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就把乌驺马一拍,竟取杨朝栋。

 那慕容孙已由杨奉拥入城中,朝栋正在得意洋洋,见刘綎一马飞出,细看他生得黑脸如锅底,两道浓眉分八字,乌盔玄甲,坐下乌驺马,手提九环大刀,威风凛凛又是和常人不同。

 杨朝栋心内寻思道:“他们说的刘大刀,此人只怕就是了。”杨应龙在敌楼上观战,认得是刘綎亲自锋,忙令军士飞马下城,通知杨朝栋,那黑汉正是刘大刀,须要格外小心了!

 杨朝栋自恃勇猛,怎把刘綎放在心上。他仗着钢矛奋力一矛刺去,刘綎架开,还手一刀劈来,朝栋不知厉害,用矛去时觉得刀碰在矛上来势十分沉重。朝栋在马上连晃了几晃,才有些吃惊道:“刘大刀果然凶狠的!”

 想回马,身在阵上万万不能下台,只得硬着头皮,拼死力战了有七八合,累得头昏耳鸣,出了一身冷汗,正拟策马逃命,刘綎手眼快,一手拖住了朝栋的马缰只向前一带,朝栋坐不住马鞍,翻身扑将过来,被刘綎和提小孩般地一把掷在地上。

 明兵齐上,七手八脚地捆了朝栋便走。贼也想来救,都吃刘綎拦住了,一个也不敢上前。这边岑范战不下舒寿,李齐来跃马相助。舒寿力战两将,全无惧。城上杨应龙见儿子朝栋被擒,急得双足跳。

 彭毓灵和杨奉双马齐出,刘綎挡住了两将厮杀。扬应龙忙叫请军师,李贽赶上城头,口中念念有词,泼刺刺地一阵大风向明兵阵上刮来,吹得士卒皆睁不开眼。李齐知道妖法来了,忙拨马先逃,岑范也拍马回阵。舒寿无心追赶,勒马自归本阵。

 刘綎正大战两将,见黑风陡起,恐怕有失,虚晃一刀策马便走,一面传令鸣金收兵。彭毓灵和扬奉晓得刘綎勇猛不敢来追,双方各自罢战。刘綎回寨计点人马,受伤的五六人,惟折了指挥慕容孙,及何兆威、马进忠受伤。

 擒了贼将杨朝栋,算来还不十分吃亏。刘綎吩咐何马两将且去后帐休息,令左右推上扬朝栋来。朝栋立着不肯下跪,刘綎笑道:“你到了今还要倔强么?”喝令打入囚车,待擒到了杨应龙,一并解上京去。

 朝栋破口大骂,刘綎只做不听见一样,过了一会,杨应龙遣使前来,要求刘綎将朝栋换慕容孙。刘綎沉了半晌,对来使说道:“准如你主将之意,来各便衣相见,互换败将就是了。”

 使者领谕,自去回报应龙,当下刘綎点鼓,大集诸将。何兆威、马进忠等不过一些轻伤,这时仍上帐听令。刘綎说道:“俺要破应龙,就在明的机会上了。”

 因把应龙提议换被擒将官的话,对诸将宣布了一遍。又接着说:“俺知应龙一心在儿子身上,他便衣出阵,后方虽有预备,城上必然空虚。

 俺们趁这个时候暗袭北门,薄城进去,再从南门并力地杀出来,贼兵疑飞将军从天下来,定要自相践踏,那时俺领兵攻入前后齐上,怕他不败。这永宁也唾手可得了。”诸将听了,无不摩拳擦掌,跃跃试。

 刘綎即下令,岑范、李齐各引步兵五百人,悄悄去袭它北门。马进忠、何兆威各在离营三里处去埋伏,听得鼓响,挥兵杀出。分布已定,一宿无话。次起来,点鼓传将方罢,忽报贼兵已便衣列阵相待。

 刘綎点点头,命千总仇勇先率便衣兵百人也去列在阵上,刘綎却故意迟了不出,以便两路兵马得安然达目的地。

 这样地过了好一会,刘綎方同着五名亲随捧了两面大鼓在阵前放下,小车拥出杨朝栋来,杨应龙也命将慕容孙推出阵前。

 两方各一声鼓响,杨朝栋和慕容孙各自跑回本阵。谁知慕容孙与朝栋打照面时,扬手一镖打在朝栋的额上,翻身跌了个斤头。

 明军阵上,一声鼓罢,咚咚地连续打起鼓来。杨应龙见儿子着了一镖,心上正在忿怒,要想挥兵杀过阵去。

 那时刘綎已经回马,阵上只剩得一百个兵丁同擂鼓的几名亲随。彭毓灵狐疑道:“刘綎战又不战,一味令军士擂鼓,其中必然有诈。”舒寿也说道:“他此刻回进营去,定然披挂冲杀出来了。”说犹未毕,果见刘綎顶盔袭甲立马营门前,却并不出兵。

 杨应龙大疑,正待令探马去哨探,猛听得城内喊声大震。杨应龙惊道:“咱中了贼人计了。”

 忙令兵士火速进城。马进忠已从左边杀来,何兆威从右方杀来,刘綎自引大军与慕容孙直扑南门。杨应龙抵挡不住,人马自相践踏。彭毓灵护了杨朝栋,舒寿保着杨应龙,大败进城。

 当头正遇李齐、岑范杀来,应龙前后受敌、无心恋战,急急地逃到帅府,意保护了家属同出西门逃命。等得家人齐集起来,府门外明兵已团团围住。舒寿被绊马索绊倒,给明兵获住,杨奉死在军之中,彭毓灵见大势已去自刎而死。

 杨应龙惶急万分,知道必难幸免,便和他儿子朝栋、子彭氏、媳尤氏等一齐自缢而死。不到一刻,明兵攻进帅府杀散余。刘綎入署,令出榜安民。一面收了人马,将杨应龙等尸身解下,俟上命定夺。当即草疏报捷。兵士又押舒寿进署,刘綎忙亲替他释缚,用好言抚慰,并置酒给舒寿惊。

 舒寿感刘綎义气,自愿投降。不上谕到来,命将杨应龙父子戮尸,大军即班师,所有将士回京听候封赏。

 刘綎领旨,如律戮应龙父子尸首毕,下令旋师。月如梭,大军晓行夜宿,不到了京口。刘綎觐见,神宗帝奖谕了几句。第二天下旨,刘綎授大将军,晋封子爵。

 李齐、岑范、慕容孙等各授为将军。马进忠、何兆威均擢都指挥,仇勇加游击,舒寿以副将隶刘綎部下,有功再行赏。四川既平,神宗帝和诸嫔妃等在宫中大开筵宴,庆贺得胜。

 正在兴高采烈,忽接山海关守将总兵刘禹锡飞章入报:建州卫人努尔哈赤统了建州部属攻破了叶赫,略取辽东,现在兵进抚顺关。

 明兵屡败,请朝廷速选强兵猛将以御外侮。神宗皇帝看了这封奏牍,不觉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做声不得。

 还是内监王进在旁说道:“人既如此猖狂,陛下宜临朝召集文武大臣,筹议御敌的办法。”神宗帝见说,才如梦中苏醒过来,连连叫冯保出去传命。王进知神宗帝这时神经错了,自己就充着冯保,出宫宣召大臣。

 原来自张居正死后,冯保勉强挨延了几年,终觉孤立无援,被廷臣们一再地弹劾。神宗帝命他赴南京闲居,此时奉谕赐死已有六七年了,你想还有什么冯保,不是神宗帝昏了么?原来建州的人,自努尔哈赤独立部落一天兴盛一天,努尔哈赤便招兵买马养畜锐。

 初时尚劫掠外,渐渐并那些小部落。不到十年,那些大部落也纷纷投顺。至明朝的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见部落已十分广大,势力强盛,便老实不客气不待明朝的封典,竟自己做起皇帝来了。

 建元叫做天命,也就是清开国的第一个太祖。努尔哈赤既据位称帝,还仗着他人强马壮、明朝气数衰颓的当儿,常常来寇边地。

 不过不敢进迫内地,只就界的地方纵兵掠一会,便收兵回去。边廷将吏,大都好偷安的,见兵不来相,乐得眼开眼闭,任他掳些财帛,横竖是百姓晦气。

 这样的一来,人的胆子愈愈大,连年所掠得的金银,积草屯粮,兵力渐雄厚,便率领着强兵猛卒先寇辽东,进兵抚顺。警报传来,京师人心惶惶,这时神宗帝临明华殿,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出兵的要政。

 丞相方从哲主张进兵痛剿,众臣也并无异议。神宗帝即以杨镐为兵部右侍郎总督兵马经略辽东,刘綎为副都督,即出师。这道旨意下来真是雷厉风行,谁敢台慢。

 怎奈明朝的武政久已不修,兵卒多半老弱,未曾出兵,先已倒了锐气。杨镐见士兵羼杂不能临阵,传令大兵暂行屯驻,要挑选一番再行进兵,一面向朝鲜,叶赫两处征兵,可是京师风声紧,人民一夕数惊。神宗帝下谕,王师火速进剿。

 兵部尚书黄嘉善奉到了皇帝催兵的飞敕,哪里还敢延缓,当即令飞骑赍红旗赴边,令杨镐进兵。

 这种红旗是明朝的旧制,恐将师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拟定一种红旗,上盖有御宝,中绣火珠三颗,并书着万急如律令的字样。边将接到了这张红旗,无论如何困难也要拼死进兵。倘仍按兵不动,红旗再发。

 依旧不肯进兵,红旗三颁。到了第三次红旗颁至,将帅在按兵坐视,是该将帅已有变心,兵部就要奏闻,下旨拿办了,从前太祖高皇帝的时候,徐达北征,李善长为兵部尚书七颁红旗,令徐达进兵。 jIngCa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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