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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聪明一世,没道理糊涂一时
  七

 ∓mp;6;仔细的将棠说的那些回味了一遍,顾姜阑觉得,这些事情除了那个残忍暴戾之外处处都与她的情吻合,但就是那一点,所以顾姜阑肯定的否定了那个男人她一醒来就对自己说头数尾的话,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些情之所以会和她吻合,大概是因为前世今生的关系,这个身体估计是她前世的前世的前世,与她有了些羁绊,所以才会这么相似,嗯,就是这样。

 想通了之后,顾姜阑脸上的笑容更甚,既然情和她相像,那么以后办事情也就好办了,这个棠看着很老实,但也不是特别老实,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灵的,既然这样,那就让着个女孩跟在她身后,反正那个娟玉据说昨天早上被她杀的死的很惨,她再找一个是理所当然的事。

 之后她又一番口舌,把棠对她害怕的心思稳住了些,虽然还是棠对她还是有一种怕怕的感觉,但总算见她不惶恐了,当然,这些都是在她不红脸的情况下,若是她的脸色有稍稍不好的变化,那个棠的脸色就会瞬间刷白,仿佛她要马上将她筋拔骨,剔血割脉一样,看的她又是一阵无语。

 辗辗转转,两个多的时辰她将那棠拦在路上,七绕八绕的又将关于这个朝代的一些事情。

 这个朝代应该是一个架空历史,用科学一点的话讲的话应该就是和现代是一个平行空间,名叫誉国,是一个自建国以来从没被推过被过的大国,当朝皇帝在位三十几年,以前的皇帝因为某些秘辛而最多活不过三十九,据说是皇室隐藏最深的隐卫,而这个皇帝很有本事,当初一龙九子,他是最默默无闻的那一个,皇帝这个王冠怎么算都算不到他的头上,偏偏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九子挣位,也没有踩着兄弟白骨上金椅,各个皇帝都因为不想活的太短而自动退步,你退一个我退一个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最小的他,听说他本来也想退来着,奈何钦天监与左右丞相串通一气,目光太过炙热太过狠辣,扬言说要是他再敢退走,他们就率领文武百官齐齐撞死在金鸾殿前,以鲜红之血祭奠钟离氏江山,皇帝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继承皇位,当了早死早投胎的皇帝。

 坐拥天下江山美人,却独独钟情皇后一人,没想到皇后最后悄无声迹的死了,皇帝悲痛绝,破例封了其弟为郡王,宠的无法无天,对其贵妃之子钟离渊也是放肆宠溺对那两人简直是冲动上天入地,想要天上星星都给搭梯去抓,据说皇帝为了抓星星曾经差点摔死,幸好年幼的嫔妃之子钟离筠那个傻子站在下面,让皇帝当了垫,皇帝全身在钟离筠那傻子身上,全身上下只受了些轻伤,而钟离筠那傻子却因为那一摔得全身是血,经脉差点尽断,之后在府中养了十年伤才好些,可惜天生痴傻却好不了。

 据说皇帝对钟离筠那傻子厌恶至极,每次一见面就是冷眼相待,似乎恨不得让其去死,还有一个轰动人物就是左相府的纨绔小姐蒋慕颜,据说此人无才无德无貌,是个典型的三无纨绔蠢蛋,天下人以她为坏典例教育孩童,上到皇权至上,下到官吏百姓,所有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用牙粉也要死她。

 这个女人无法无天,仗着自己是左相府的嫡出小姐,身份高贵,便从小就赖在誉国神一般的王爷钟离渊身上,只要有女子靠近王爷,她就挥挥手将人送走,不带走一片云彩,直接飞过天际然后直直掉落在地,之后血溅三尺,死了。偏偏渊王爷还不阻止她,任其为所为,于是就这样过了十几年,所有人长大了成年了及笈了该结婚了,于是所有人将注意打到了纨绔小姐蒋慕颜身上,人人烧高香,希望天降狗血泼死她,可惜事与愿违,纨绔小姐如愿以偿的要嫁给钟离渊了,连嫁衣聘礼都准备好就只剩嫁衣没穿头发没梳苹果没拽紧花轿没上去了,结果,人家刚刚把嫁衣捧来,那个渊王爷就去左相府退了婚,蒋慕颜心里不甘,追上前去质问,渊王爷一句话没说,就将她打晕送到了傻王爷钟离筠上,理由很简单:既然要嫁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人了,他和傻王爷打赌输了,所以把她送人了。理由如此简单,却轰天动地,人人称赞渊王爷好男真男人,渊王爷输了蒋慕颜之后,没几天就娶了其嫡妹蒋慕晴,蒋慕晴身份高贵,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略极高,人人对她抱有善心,觉得她和渊王爷是天作只和,金童玉女,很配,于是人嫁了,皇上赐婚,亲自光临婚宴,把酒言,笑容面,甚是满意,后来纨绔小姐携傻王爷也光临了现场,直言讽刺渊王爷品不端,结果渊王爷又让人大跌了一次眼镜,竟然大婚之向皇帝求娶蒋慕颜为侧妃,直言之前有眼不识明珠,现在悔悟了,请求赐婚,皇上脸色阴沉,傻王爷却首先不干了,他毅然站了出来,直言不可以抢他家小娘子,蒋慕颜更是不屑钟离渊,与傻王爷携手离去,皇上气极,最后甩袖而去。

 之后不久,又传出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从来不近女子身,遇人冷脸相待的郡王爷突然向皇帝请旨赐婚,而对象竟是已经住入筠王府的蒋慕颜,一时间天下哗然,所有人都苦思冥想郡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娶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小姐?可是不得不知,皇上竟然还同意了,郡王爷二话不说,第二天就命人抬着聘礼去了筠王府,光天化之下明目张胆抢人,这事够轰动,郡王爷顿时成了天下人眼中最深情的男人,人人都支持他一震雄风将蒋慕颜从筠王府抢出来,可惜蒋慕颜不干了,她怒砸聘礼,大呼皇帝仁者不仁,帮助外人夺自己家的儿媳,这是自己上赶着给自己打脸,筠王府一众下人其其出手,人人手中那种人扫帚,鞋板,门栓冲出来,将郡王府来送聘礼的人打了回去,一时间又是天下哗然。

 人人等着郡王府被打走之后的动作,可惜偏偏不尽人意,郡王府什么动静都没有,仿佛要夺人的人不是郡王,上筠王府下聘礼的人不是郡王府,聘礼没进屋被人打出来的不是郡王府的人,他们什么动作都没有,就在这时,皇帝携蒋慕颜父亲左相蒋缪权微服私访筠王府,劝蒋慕颜答应其赐婚,放弃钟离筠那个傻王爷,反正是个傻子,弃了就弃了,无伤大雅没多大关系的,据说蒋慕颜当时大怒,直接用毒毒了皇帝带来的一众亲卫毒倒,逃了出去,皇上大怒,下旨捉拿,全城戒备森严,人人不准出城,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蒋慕颜有些本事,逃之夭夭了,而那个傻王爷据说某早上突然一幢撞好了,人也好了不傻了,当天就去找皇帝说蒋慕颜已经是他的子了不能让给任何人,玉手所有人对傻王爷钟离筠的看法其其一转,觉得此男儿是真男儿,据说傻王爷好了之后心肺气炸了,受了内伤,要好好将养,于是又过上了不出府不出门的日子。

 听到这里的时候顾姜阑眸光忍不住动了动,想不到这个蒋慕颜还有这么多的名声,其实她在意的不是名声而是她那个名字,她明明叫蒋慕颜,而那个纨绔小姐也叫蒋慕颜,这两个名字,这两个人,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

 或者说,那个蒋慕颜,会不会长的和她前世一模一样,性格一模一样?找到了她,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想到这里,顾姜阑目光一滞,随即又消散下去,面色有了些散漫不经,回去了又能怎么样?不回去又能怎么样?在哪里不是活,在哪里又不是死?总归只是一个字之间而已,关于现代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甚至对现在这个世界,她都不怎么有兴趣,对于一个失去了所以兴趣的人来说,在哪里活或者用什么方法不是活?死是容易,其实也没多痛,就那一下下,之后就是麻木了,可是谁能给她保证死后不再活?万一再重生呢?万一重生死后又重生呢?如此反反复复,岂不是没有半点趣味?既然上天让她活了,自然会有他的原因和道理,她聪明一世,没道理糊涂一时想不开自杀,那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既然去死是一件没有好处又费神的事,那她干什么要去做?这世上最愚蠢的事就是麻烦,而她又是那么讨厌麻烦的人,为什么还要去自找麻烦?而且,那个和她同名同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总归是引起了她的丁点兴趣,她可以慢慢的找到她,然后…再说吧。

 棠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姜阑,看着她瞬间万变的脸色,她的心也是尖尖的慌,城主大人今天早上起来后就叫住她,如今在这里讲了差不多有两三个时辰了,如今大人还不觉得累,连腿都不曾动过一步,一张脸的颜色除了最初她将城主府发生的事时笑过一下下,之后便是千变万化,喜怒哀乐愁哭嫌恶等等各种表情都在他脸上上映了一遍,看的她胆战心惊,生怕城主大人一个不顺眼把她也像昨扔娟玉一样扔了,虽然她不怎么怕死,可是那么个惨死法,她怎么都不想去尝试。

 看了接近半个时辰,棠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了,她轻轻的动了动麻木的脚,小心翼翼地盯着顾姜阑的脸色,轻轻道,“大人…您想了这么久,是否…可以让奴婢…奴婢动一下?”

 顾姜阑回过神来,目光在棠脸上腿上一扫,顿时明白,笑道,“随你动便是,不必这么拘束,既然本大人已经觉得用你了,你从今起就跟着本大人吧,刚刚你走的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大人。”棠得了允许,心中送了一口气,听顾姜阑问刚刚去干嘛,她面上顿时出一丝苦楚,她刚刚之所以坐那么快那么急,就是不想让城主大人碰见,祈祷大人无视她,可谁想到大人眼里这么好,而且还叫住了她,这叫她怎么回答…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棠面色一喜,连忙道,“奴婢不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就是…就是想上茅…茅厕…”话落,棠急急的低下头,脸色已经因为害羞而红透,虽然低着头,但顾姜阑的眼睛何其毒辣,早见她语气结结巴巴她就知道她是说谎了。

 这个小丫头估计是被原身这几刚进城而使的铁碗手段黑吓惨了人,估计段时间以内见到她都会心打颤,想到自己这么招人怕,她不经好笑,见棠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她,她呵呵一笑,想着放她一马,“好了,不笑你了,既然是三急,那就快去吧,这种事忍久了可不好,好了就去主屋找我,待会又是吩咐你做。”

 “谢谢大人!”棠被她这话说的更羞了,福福身说了声谢就红着脸匆匆跑开了。

 顾姜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这种日子她有多久没过过了?记忆中的十七年,除去待在孤儿院那两三年和子洛在一起的日子,她有多久没这么笑过,没和人说过话了?有十多年了吧。十多年面对空白的墙壁和空的房间,除了冰凉与空寂还是冰凉与空寂,没有子洛,没有父母,除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人,每天面对的除了药就是毒,不是药不是毒就是书本,有时候她什么都不想,就坐在石里,呆呆的看着那一面空白的墙,想着外面的小孩或者大人是怎么过生活的,他们的生活是否也像她一样索趣无味?她们看到的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除了冰凉空寂还是冰凉空寂?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语言,都被那一堵冰凉的白墙阻隔,她一直都是那么过着。

 一天,两天,三天…一年,两年,三年…一共十二年,四千三百八十多天,十多万个小时,所有的时间都空在她的怀里心里,她有很多时间,除了时间就是时间,刚进去时还会有想念,想要反抗,想要出去,可是能有什么用?她什么也不能干,只能哭,撕心裂肺的哭,肝肠寸断的哭,哭的喉咙都哑了,几天说不出话,发不出一个声音,最后还是要她自己研究药材制成药物治好自己,对于这些,似乎植入了她的心底,混进了她的血脉,她想死,可是又下不去手自杀,她有她的骄傲,她可以千百种死法,独独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有时候她也会很累,情绪也会很激动,很想拍碎白墙跑出去,可是白墙太坚固,不是她说拍碎就拍碎的,那堵白墙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就是她的心练的,她进去时被迫与那堵墙滴了血,那堵墙就是她的心,她想出去,那堵墙就越不让她出去,她不想出去,也出不去,她只有呆着,然后将毒术练到最高处,然后练出来腐毒,将白墙腐化,这一腐,就腐了十二年,她从最初的激动怀期待,到最后被打击的不留余地,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年复一年,年复又一年,那一段日子,时间成了她最大的敌人,最后她终究是战胜了它,靠自己十二年来的努力出去了,可是她开始讨厌蒋家,他们将她生下来便丢进孤儿院,生儿不养,过不了几年需要她了,又把她带回来,扔进一个空的石,各处都关死,让她自生自灭,她受了十二年,早就受够了,她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权柄滔天,只想出去就好,寻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或者孤老终生也行,她可以看遍天下美景,再与世长辞,可惜事总与愿违,蒋家的长老称她闭关之迹将子洛变成了蒋家长老,她不想留下,他们自然不准许,于是就想开动生死阵让她知难而退,但那一瞬间,她忽然不想退,也不想活了,想着就这么死了也好,最起码再不用见到蒋家人了,她生来讨厌蒋家人,却因为血脉关系不能动他们丝毫。

 蒋家血之训:血脉相同者,绝不可自相残杀,若有违者,爱你者灰飞烟灭,永不入世。

 不是对她,却是对爱她的人,因为这条血训,她不再动他们分毫,可是她错了,不是她不动他们他们就可以放过她的,生死阵一启,不死不休,总要有个人来血祭它的阵魂,而她,选了这条路,不死活着也没味了,她只有死。

 后来她灰飞烟灭了,再没有冰凉空寂,再没有静静白墙,她可以重新开始,是啊,一切都还好,她可以重来一次,以前又算得了什么?

 一阵清风吹来,顾姜阑深一口气,松了松沉重的心思,抬步往主屋走去。

 这个城主府看样子很大,她住的这个地方算主屋,是一个不小院子,她还没有出去看过,自然不知道这院子的名字是什么,待会等棠那个小丫头害羞够了回来,她到时候再问问。

 她脚步缓慢,步子却迈的极快,不过一瞬间就走到了主屋,刚准备抬脚进去,她突然一顿,收回脚步就往外走,没有丝毫犹豫。

 这个屋子她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就一直待着,后来怎么说也呆了有一个时辰,刚刚出去找棠说了几个时辰的话,如今返回,也就快午时了,之前她没走近闻不到,如今走近了才发现多了一抹陌生的气息,她天生对陌生的东西有感觉,她醒来之后,左右不过见了那个男人和棠而已,这个男人的气息如此陌生,一定是这个身体原身的什么人,以她现在的这个状况,最不适合的就是遇见人,不怕有人不信她身份,毕竟她是魂穿,就怕有人使坏,或者再遇到像那个男人那样的人,那她就惨了,没那么多心力和时间去浪费。

 她疾步往外走去,里面的人却不打算放过她,她前脚刚转身,那人后脚就闪到了她面前,大概十九二十岁的模样,清朗隽秀的脸上此时布委屈的看着她,“阑阑,我来了你躲什么?”

 顾姜阑定定的盯着他看了半响,眸光眯了眯,随后扬起嘴角,笑道,“你长的太丑,我觉着看不上眼,看了想吐,可是我不想大中午的没吃饭就吐,所以,就想着躲远点,这位公子,你要是再不让开的话,我吐你一身可别恼。”

 “你何时有这毛病了?”那男子变脸极快,一闪便隐去了委屈换上一脸张扬的清笑,“我们前里还见过面呢,当时你刺我一剑,我很好心的让你刺了,现在我伤还没好,不能自己那筷子吃饭,你请我一顿饭总行吧?”

 顾姜阑这才看到他绑着绷带的手臂,绑的布条有些多,看起来像是随便捣鼓了两下就来找她了,前里被她刺了一剑?她心思一动,想起了棠说的树林她要杀却因为一个属下而拦下的那个男子,是眼前这个清朗隽秀的少年?

 “怎么,这都不愿意啊?”江毅挑了挑眉,“阑阑,以我们的情,岂止吃顿饭这点小事就可以一笔勾销的?我们两可是青梅竹马,光着股长大的情!”

 顾姜阑醒过神来,同样挑眉看他,眸中神色不定,片刻又笑了笑,“怎么不请?刚刚你听错了,以我们的情,我怎么会见你就想吐呢?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果然还是你最懂我,这种玩笑都能识破,走!本大人今请你一顿饭,咱们把酒言,不醉不归!”

 “哈哈…”江毅见她转脸就变也不惊讶,似乎对她极其了解,笑声张扬,“我就知道阑阑是说笑的,我就说呢,以你的子,怎么说也要请我在城主府住上几天带我逛遍这副严城内外三百里才是,怎么会嫌弃我呢?我们什么情?那可是光着…”

 “是啊!”顾姜阑出声打断他的话,不容拒绝的拉着他就往外走去,“正好我也饿了,就带你去副严城最有名的酒楼去蹭蹭饭吧,那个光着股的话就不要再说出来了,咱们什么情啊,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你说给别人听,岂不是让人家听了笑话?到时候人家又没有钱给你,不过白搭。”

 江毅脸上的笑意更深,目光落在那只搭在他手上的纤白小手,面上慢慢变得柔软,似五月轻风,着暖缓缓吹进人心,暖而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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